珍重。

【瑜洲】解锁 #短篇完结


“嘿伙计,手机突然解不开锁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是当年初见黄景瑜,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除了命运之神,大概任谁都料想不到,后来我会和这个闯进门来一抬头就把自己当做修理师傅的人,成为了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好到什么程度了呢?



分吃一碗饭,同喝一瓶水,共挤一张钢丝床,轮流穿一条裤子,就连并肩躺在草地上聊梦想这种娘炮兮兮的事情貌似也做过不少……



大概是年岁渐长的缘故吧,现在突然回想起过去,我发现有很多快乐的场景已经完全模糊了,脑海里最清晰的,无非两个不服输的汉子是如何咬牙互相帮衬,一步一步踉跄着,走过人生中那段风雨时分。



如今,最艰难困苦的波折已经熬过去了,放置在我和黄景瑜面前的,仿佛只剩下山长水远和光明无阻的未来。



可这种未来对我而言,没有一丝一毫吸引力。



因为我真正憧憬的未来,大概永远不会来。









大家都知道,黄景瑜一直把我当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



大家却都不知道,我一直把黄景瑜当兄弟,想上床的那种。



在当下男欢女爱不用太在乎社会规则的大环境里,我不是没有抱着某些荒唐绮丽的幻想试探过他的,只不过他给出的反应次次都足够让人心灰意冷,让人再三犹豫过后断然选择放弃。



也许因为我不敢赌吧。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那么小的概率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也不敢赌。



所以半夜看到心灵鸡汤语录里说“给你最好的爱是手放开”,我强忍着一肚子酸楚默默占前排点了个心服口服的赞。



然后回过神猛地想到,那个将来能拥有黄景瑜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样。长直发吗,身材不会太过火辣吧,其实脸型无所谓只要皮肤白就行,哦对还有笑容一定要好看才配得上他,嗯身高170以上的话就最好了……



这几年,我亲眼目睹黄景瑜谈过几段时间不长不短的恋爱,然后和那几个我现在完全记不起长相的女生,要么吵得惊天动地,要么冷淡得无疾而终。



当局者迷的黄景瑜总在疑惑,是不是自己性格有缺陷啊为什么每段感情都结不出好果子?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能让你走心的,那个对的人啊,我始终不想点破。



所以,那个能真正俘获黄景瑜整个人整颗心的女生依旧只存在在我的假想里。虽然她像一颗定时炸弹,搅得我终日惶惶不安。









去年冬黄景瑜跟我说他接了一部戏要去北京待两个月,我挺高兴的,因为只有他全副心思扑到工作上去,我才能稍微放松一下绷紧在心里的那根脆弱的弦。  



然而当我清楚地知道他要拍的是怎样的剧,剧里有怎样的情节之后,铺天盖地袭来的嫉妒差点吞噬了我全部的理智。



是同志题材的戏啊,是有牵手,拥抱,亲吻,甚至上床情节的戏啊。



他即将说出来的每一句台词,表演出来的每一个动作,全都是我心心念念,却又求之不得的,只在梦里出现过的珍贵画面。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每天刷新关于那部剧的消息,深闺怨妇般地在网上肆意发布攻击言论。讽刺的对象别无他人,正是那个被黄景瑜在戏里拉过手,环过腰,摸过额头,亲过嘴唇的黄毛小子。



一个明显割过双眼皮还非要找借口说什么祖传肌无力的小白脸,是不是恶心至极?



我不清楚那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黄景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他回来后,整个人像蜕了层皮一样,焕然一新。



太开朗活泼了,就连抱着手机聊个天都能笑得前仰后合,倒地不起。



我手足无措地观望着事情朝无法预测的方向快速发展下去,直到终于有一天。



“来来我介绍下,许魏洲。”



“洲洲,这就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我哥们儿。”



完了。



当我看着他亲昵地叫他的名字,热着一张脸围着他团团转的时候,当我看着他在一大群人面前护犊子似的拼命为他挡酒,抱着他胳膊像只大型忠犬一样赖着不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



定时炸弹,终究还是被引爆了。









那以后,黄景瑜三句话离不开他姓名,五分钟瞅一眼手机屏。买东西全部是双人样式,备忘录里更是记满了全世界各国各地的情人节日期。



太傻了,就像饿了半辈子突然找到一根骨头的小狗,迫不及待地叼着食物想要展示给全世界看。



也难怪他们说,谈恋爱会拉低人类智商。



趁不忙的时候我找黄景瑜一起撸串,吃饱喝足后在午夜大街上背着他往回走。



“脚痛吗,我可重了,怕你累着。”



“干嘛不说话啊,你不闹我我不习惯。”



“洲洲?许魏洲?”



“你抱我一个。”



“抱抱呗。”



我沉默着,在记忆里竭尽所能地搜寻和黄景瑜一起蹲在马路牙子上喝野酒的次数。



50次,100次,还是200次了?



我记得,醉后的黄景瑜总是比平日里低气压的他还要阴闷冷峻,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让任何人搀扶的样子简直酷得像个暗夜杀手。



所以现在这个正在撒娇耍泼的人,是幻觉?



“太坏了,每次让你背我你总说背不动,这不稳稳当当地走着路嘛!”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每?次?你和他认识的时间超过三个月了吗,已经可以用“每次”这个词了?



那到底有几次呢。多于50次吗?多于100次吗?多于200次吗?



我不服。



心不服,口不服,身体灵魂统统不服。



是美女模特或者电台主播都行,可为什么偏偏是许魏洲呢?



“喂,你现在这么火,接到好工作赶紧带飞我,听见没?”我使劲儿摇晃了一下。



黄景瑜揉着后脑勺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我,说:“好啊,知道啦。会的会的。诶?哥们儿怎么是你?”



他立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挣扎着从我背上跳下去,变回了那个双手插着口袋不让任何人搀扶的,冷酷得像个暗夜杀手的黄景瑜。



啧,两副面孔啊你?









隔了不久,黄景瑜突然说有杂志约我俩拍封面。



嘁,哪有什么杂志会邀请一文不名的我。



但我还是欣然答应了下来,仅仅因为他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仅仅因为我也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工作。



拍摄过程是被放在网络上直播的,我拉着黄景瑜摆出了各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我要让网上那群嚷着瑜洲快结婚的脑残粉看看,什么是经历五年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



可是没有人注意我,所有的目光都在黄景瑜身上,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黄景瑜,围绕着那个根本没在现场露脸的许魏洲。



休息间隙,黄景瑜指着手机图片上穿着军大衣的他自己和穿着花棉袄的许魏洲,一脸白痴地问我:“瞅瞅,配不配!你就说配不配吧。”



“才刚火起来就跟剧组同性男演员随便搞到一起,不怕毁了自己吗,你刚才那副傻逼花痴样儿要是媒体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你有想过吗?”



“吼什么,我这不是只给你看嘛。要知道老搁外面装单身装得太累了。还有……我们可不是随便搞到一起的啊。”



虐不虐?



暗恋多年的人总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你就说虐不虐吧。



我几乎转过身就开始在自己的聊天群里爆了粗口。



事实表明,每一个因为爱情变得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他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在微博热搜看到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发誓我没有心虚,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黄景瑜,你肯定看见那些视频和截图了。怎样,我就是讨厌许魏洲,我就是骂他了,你会为了这个和我绝交吗,不会的,这是我最后的自信。



“好听。”



“哼哼~”



“哼哼?猪嘛?打呼噜?”



看着微博里满屏@给我看的评论互动,有一刻我甚至觉得,如果这是黄景瑜回应我的方式,那,还不如绝交算了吧。









“哥们儿,找机会聚聚,有些事想聊。”热门网络剧二位男主闹不和的谣言渐渐平息之后,黄景瑜终于发来了短信。



我捏着手机思前想后琢磨了半宿,还是选择冲出家门直奔他的住处。



不能再等了,现在,此刻,我要去跟他说清楚,我豁出去了,我要用之前的五年和之后的无数年去赌,我赌他对许魏洲,绝对只是刹那迷失,我赌我自己,绝对能够唤回从前的那个黄景瑜。



因为有钥匙,所以开启大门的那一刻,我以为会如同往常,一眼就看到伏在垫子上吭哧吭哧做晨练的他。



然而这次不一样了。



门厅里多了双码数偏小的白球鞋,饮水机旁打开放着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沙发上堆满了帽子,衬衫,长裤,和没吃完的零食。



一切都很凌乱,一切又都很理所当然。



我屏住呼吸静静站了半分钟,然后稍微伸长脖子,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将目光投进了斜前方半敞着门的卧室里。



画面很美丽。



他怀里抱着吉他,他怀里抱着他。



分不清具体是谁的声音在唱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带你看棒球。”



“像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关上门退出来的那一刻,我清晰地听见房间悠扬的弦乐里夹杂着的清朗明媚的笑声。









“抱歉,你这锁我解不开。”



这是黄景瑜初见我时,我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因果都由天注定。



五年前没办法解开他的手机锁。



五年后没办法解开他心里的锁。



-END-



﹉﹉﹉﹉﹉﹉﹉﹉﹉﹉﹉﹉﹉﹉﹉﹉﹉﹉﹉﹉


* 庆贺我家二位小爷今日顺利录制快本。

* 来撒一颗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糖。

* 反正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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